上海是什么?请告诉我。

?这是胡风先生早年写的一个题目。上海太深,大家自己拨不了。关于上海,远不止哈根达斯冰淇淋和霓虹的“新世界”。它每天制造一切,吞噬一切。1976地震时,徐根宝得了一个儿子,取名“徐震”,戚务生就住在隔壁,于是给刚出生的儿子取名“齐针”。那时候的人总有一种使命感,想把时代的烙印印遍全身。回溯30年,徐根宝和戚务生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如今却有了老年斑。齐武生也可以喝半斤烧一刀搂着李章洙的肩膀骂荣宁二房,而徐根宝只能像《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里那个被虐的老板一样,一个晚上坐渡船去崇明岛避灾。上海是一片海,当年的弄潮,马上就是现在的弃儿。上海人性格古怪,是绝佳的电影题材。从蝴蝶到上官云珠,到周璇,再到徐根宝,这些为印刷时尚品牌奉献一生的人,最后都被拖下了深海。把徐根宝描绘成悲剧英雄是媚俗的。徐根宝既不是周润发,也不是丁力。他不能穿着风衣拿着左轮手枪穿过枪林弹雨。事实上,他更像晚年的上官云珠。他想跟上时代潮流却不可避免地葬身深海。这不是英雄的悲剧,而是艺术家的悲剧。所以我觉得上海滩不仅是十里洋场,更是十里影城。徐根宝活在自己的故事氛围里,永远应该是A角,而不是B角。他的艺术家情怀让他有一颗脆弱的心。他不得不回到上海,回到上海眼睛的中心,最后,他被自己的眼睛钉在了十字架上。在前天的一次晚宴上,阎世铎和朱鹤源对徐根宝大加赞赏。在“反省”和“三从一大”的大背景下,徐根宝被视为严厉与惰性斗争中的牺牲品。然而,事实并非完全如此。对徐根宝的理解应该从人性的角度切入,就像理解上官云珠一样,不能简单地从政治斗争和“牛逼话”中去理解。如梦如幻的繁华大都市,灯火阑珊的卖金窑洞,能从N个“8”的车牌号和手机号中获得极大满足的名利场,能随时敲开上海高层办公室获得面授的上流社会梦想——根宝是个实惠的人,但他永远放不下这些东西产生的诱惑。他这次回来是个错误。一只飞蛾扑火在梦幻蜡烛上,结果可想而知,紧跟时尚,最后被时尚害了。从根宝离职时近乎楚楚可怜的眼神中,我确定这不是一个英雄的死,而是一个艺人的悲哀。当上官云珠去世时,他说,“我想跟上革命潮流。我不能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我可以进步,站在革命舞台上为人民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