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姓氏探源

为什么我们的姓氏会火?

火姓是怎么来的?

我们的祖先究竟在哪里?

有一段时间,我经常被这样的问题困扰,以至于深感忧虑,有一种莫名的不确定感。

小时候因为村里大部分人都姓霍,所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高中毕业,走出生活多年的村庄。

大学时,上过我写作课的宁夏大学教授张海滨先生曾在我的作文后面写下评语:“语言通顺,表达清晰明了。下次注意就好。课堂上的作文不同于文学创作。尽量不要用假名。”那篇作文被张老师作为范文在课堂上宣读和评论。当然,那篇作文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人们记得的,似乎只有作文后面那句特别的评语:“小心,以后不要用假名。”

大二的时候,杜桂林教授教我古代文学。杜先生一直在北京的一所中学教书。调到宁大后,他的教学方法还是沿袭中学的习惯。他每次教完一篇课文或者一个知识点,总是在课堂上问学生问题。这往往是我们最不想也最害怕的事情。当他提问时,他经常摘下眼镜,稍微移动一下,然后用手指滑下花名册,叫到谁就滑到谁。他点名的学生,名字里往往都有一些特点,比如“马应池”、“马骁”等。有一次他的手指滑到我的名字,好像是停顿。“火会亮的,废话。”他一喃喃自语,我们班的同学哄堂大笑。他觉得我的名字太直白,不够含蓄。这个笑话从此被我的大学同学“传唱”。

慢慢的,我觉得我的姓真的很特别,但是我还是不知道到底有多特别,特别在哪里。

然而,我所引起的特别注意是明显而准确的。

比如你要办理什么证件或者在外住宿都需要登记姓名。我说我叫XXX,登记的人抬头问:“是哪个霍?贺龙的祝贺还是霍元甲的霍?”我说,“火柴的火,熊熊的火。”注册人停下来,奇怪地看着我,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这是火吗?”我点点头。注册的人笑了,一边笑一边写下了我的名字:“真奇怪,世界上还有这个名字。”同时不忘问一句:“什么民族?是回族吗?”我说汉族。登记的人会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的身份证,自言自语:“真的是汉族。”好像对我的名字有些怀疑。

大学毕业后,先在农村中学教书,后调到报社做编辑。因为名字经常挂在报纸的角落里,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它们。

后来当地一位学者告诉我,根据他的研究,我们家的姓应该是蒙古的。

“你的祖先应该是将军。他跟随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军队一路南下,攻城掠地,战功卓著。后来他成功了,回到内蒙古草原得到了一块封地。封地叫火,你的姓自然是火。”

将军的名字是霍利·胡达。

那么为什么最后会在宁夏西吉县呢?

他谈到了我们村庄的起源-

他说,很久以前,我们村无人居住,是养马的牧场。到了宋朝,为了抵御北方少数民族的不断骚扰,朝廷下令运土,在这里建村做兵营。建城后,最早的名字叫杨木龙,后来改名龙德村,都是希望这里繁荣昌盛的意思。后来这里真的发生了一场战斗,是西夏人和宋朝人打的。那场战争的历史被记录下来,被称为水川之战。这场战争非常激烈。西夏人赢了,宋朝死了一万多人,尸横遍野,哭声震天。李元昊占领土城后,曾与丞相张远游览过土城。路过土城脚下的土地庙时,他满脑子都是诗。为了祝贺他,他曾在殿前的墙上写下一首讽刺诗:夏松曾耸,汉奇不尽惊,龙虎满地,犹犹豫豫说自己是个兵。夏松和韩琦是当时驻守固原的两位将军,和他们一起声名大噪的是一代名将范仲淹。南宋时,金人再次攻占寨子,并以此为据点对抗宋兵。相传《岳飞传》中“羊城盗图”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元朝时,成吉思汗率军攻打西夏。占领宁夏大部分地区后,很快就攻克了当时金人把守的隆德村,并以此为据点继续向南进攻平凉。蒙古人掌权后,龙德村周边都是人。当时北方已经统一了。忽必烈认为“隆德”无险可守,所向披靡,而六盘山附近正好吃紧,于是下诏迁都——这就是隆德县的前身。

“我想,你的祖先曾经是古城里吃粮食的士兵。久而久之,他们结婚生子,生根发芽。搬到城市后,他们大概是不想再东奔西跑了,就在这里定居下来,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虽然老城区已经搬迁,但边贸市场依然存在。久而久之,改名为霍吉吉。”

“这就是你们祖先的起源。”

听了学者的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古城里沿用至今的名字:大衙门、二衙门、大教场、小教场、杀圈、马圈、马豁口...这些名字滚滚杀气,似乎在默默描绘着我祖先早年的生活图景。

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生活在草原上?

我们真的是蒙古人的后代吗?

我想起了我们村里一些人的独特特征:窄眼睛,高颧骨,锣和槌,粗壮的身体...虽然他们已经融合了许多代,但仔细观察,蒙古人的影子仍然可以在他们身上看到。

没有家谱,没有史书记载,也没有祖先传下来的金银马镫。

我曾经问过村里最老的老人。

老人慌乱地说:“我们的祖先听说都是从大槐树下来的。”

这几乎与王璋李昭的说法相同。

我叔叔一直在做同样的研究。早年曾写过一篇《龙德村风雨》,记述了他对古城历史的梳理和追溯。后来,他写了一篇名为《阿拉善连宗》的文章,描述了他与内蒙古一个姓霍的家庭的奇特友谊。可惜那家的祖上不是内蒙,是山东。这家人仍然对他们的出身感到困惑。他们几乎会问每一场火灾。他们不仅通过报纸联系了我叔叔,还通过书信联系了几个“火”的名字。比如,他们给时任内蒙古自治区文化厅厅长霍华写信。此人是一位有成就的诗人、词人和书法家。毕业于河北大学,祖籍北京怀柔。后来他回信说:“我不叫霍,真名叫郑贵福,霍华只是我的笔名。”我还问了流行歌手霍峰,知情人告诉他,这也是一个艺名。他的姓是霍峰。看来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姓霍的要认另一个姓霍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后来认识了在固原电影院工作的哥哥霍。他说他家彭阳新集失火,住在他们村的人十有八九姓霍,名字和我们村的人几乎出奇的一样。

这是关于另一个我到目前为止认识最多有火名的地方。

查互联网“百度”,在“火姓”一词下有这样的解释:

火姓理论有七个来源。第一种说法来自燧人氏,是古代黄三第一个发明火的燧人氏,属于始祖之名。第二种学说来自口述史,来自远古时代人类朴素自然的辩证思维,属于五行中火的名称;第三种学说起源于苗族,出自东汉末年螺蛳人首领霍基,也属于始祖之名。第四种学说源于姬姓;第五种学说起源于回族;第六种理论起源于蒙古人;第七种理论起源于锡伯族。

这七种说法在下面都有详细的解释。

我还发现了第六个理论中的“来自蒙古语”。按照这种说法,火姓来自蒙古郭尔罗斯部落,属于氏族名称。

这种说法分为两种情况:

第一种,原为蒙古语Goloros,又名Goloros,多为执法人员或领事,居住在察哈尔、科尔沁等地。后来满族以此为氏,住在湛河。后来汉字单姓改为霍、郭。

其次,在上海浦东的闵行区和南汇区,都有霍氏家族聚居的村落。据霍氏子孙说,他们本来就不是汉人,而是蒙古人,他们的姓也不是霍,而是蒙古人。他们的祖先是蒙古的开国元勋?马上就好。蒙古?因为他的父亲蒙古?阿迦因积极征战,被封为博尔奇(掌管御膳的官员),所以以赤为氏。赤陀儿在元朝立下汗马功劳,后被封为赵翼将军、怀东将军的镇使。后被任命为贾谊博士、御史台钟诚博士、子善博士、福建省左诚博士、江淮省左诚先生。最后死在江浙一带。后来在江浙一带做官,他的后代很多都定居江南。元末起义军异军突起,蒙古后裔受到很大冲击。结果,池氏被迫流亡,其中一个分支流亡到上海南汇。据说当时他们一路隐姓埋名,通宵达旦,一次次躲避盘问。有一天,叛军又来打听,不过这次他们问的不是大人,而是幼童。他们问一个正在炉子下帮妈妈生火的孩子,“你姓什么?”当时孩子有点迷茫,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厨房里突然起了火,孩子一边添柴火一边大声说:“火,火,火。”因此成功躲过了调查。后来他们把蒙古红姓改为火姓,定居在白曲村,也就是现在的上海市南汇区金汇镇白曲港。霍氏定居后,逐渐与汉族融合,清代成为该地区重要姓氏之一。霍氏家族中,最先成名的是霍冠若和霍世然。他们都是上海南汇区的学者。他们学识渊博,擅长诗歌,为冯金波编纂《海曲诗稿》立下了汗马功劳。从火开始,他的弟弟霍、霍金陶、霍大,还有霍大的儿子霍,也都是南汇有名的人,爱好作文,擅长诗词。其中,霍在清咸丰年间继冯金波之后编著的《海曲诗续编》,颇有名气。

那么,我们现在生活在宁夏的这个火姓属于什么样的情况呢?

关于家庭

据老一辈的人说,我们家曾经有过家谱,但不是书,不是写在纸上,而是用毛笔写在一块丝绸上,像横幅一样高地挂在一个家族的圣案上,供后人祭奠。家谱等于我们家的烙印。过年过节,或者有人办喜事、丧事,都要把这面大旗请到家里,让全村人烧香祭奠。族谱虽然简单,但也是一目了然,织锦上标注的很清楚。当然,这个名字一旦出现在这面旗帜上,就意味着这个人已经去世,不在人世了。一般来说,在这个横幅上写字的人,一定是家里最有教养、最有威望的长辈。比如有人去世了,要先报告给这个老人,得到大家的肯定和确认,然后老人在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死者才能真正成为这个大家庭的正式成员。

老一辈的人说,这个家谱已经有几百年了,上面的名字写得密密麻麻。后来“资本主义”坏了,家谱被当成“封建迷信”烧掉了,我们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找不到根了。

但是我们村的人很聪明。他们发明了一种独特的划分宗族的方法,就是用居住地代替宗族分支。比如住在庙台下的,就叫“庙下”;那些居住在古城原有餐馆区的,称为“餐馆”;住在城墙下高台上的,称为“台上”;还有“霍家堡子”、“碗儿(李)”等。我的祖先可能是住在村子的北边,所以他们叫我们家“北头”。

北方的领袖——这是村里人对我爷爷生前的称呼。

我的曾祖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勤俭持家,生活也很顺利。他一生中最难能可贵的功绩,是接连生下了四个端庄强壮的儿子。我爷爷是老大,其次是二爷爷,三爷爷,四爷爷。四爷爷长大后,光着身子四个男人,村里的人都要仰视,于是我曾祖父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受人尊敬的人。他老人家管理家庭大概是有办法的,因为他不幸去世后,他的四个儿子也没有把他们的头打下来。而是依然遵循祖先的教导,带领各自的宗谱分支,在香案上焚香升桌,祭奠祖先。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分开。就这样,我们家的人数,从我曾祖父到我祖父这一代,我父亲这一代,我们这一代,我们下一代,我们下一代,已经超过了100人。

我小的时候,我的四个爷爷都还活着。他们都戴着瓜皮帽,留着三绺胡子,穿一件夹克和裤子。

我爷爷生于清末,死后头发被剪短,大概是一个民间帮派的特殊标志。

我记得最热闹的时候是大年初一。我的四个爷爷都坐在自己家里,然后在我叔叔们的带领下,挨家挨户拜年。路上突然轰隆隆一大群人,地上的积雪被踩得扬起灰尘。我的四个爷爷坐在他们的炕上,看着一大群子子孙孙突然跪倒在地,整齐划一地磕头鞠躬,脸上不禁微微露出笑容。说完,他从炕橱里拿出烟、核桃、枣分给大家,说:“上炕,先暖和暖和。”

但是没有人会真的去炕头。

当我们拿到核桃和枣的时候,大家又手挽着手去了下一家。

我的祖父去世后,我的叔叔们看起来明显老了。

我父亲有十一个兄弟,我家有十一个兄弟。都是按年龄排的,我爸排第五。霍叔叔是第八大。他是我二爷爷的二儿子。不管是大叔还是大叔,我们都叫他大,然后前面都是各自的排名号。比如大舅,我们叫他爹,二舅叫二大,三舅叫三大,四舅叫四大……等等。

我最小的十一只比我大一岁。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真正以某种方式生活的时候,是在生产定额定下来之后。那时候家家都解决了温饱问题,日子不知不觉慢慢红火起来。不知怎么的,家里就冒出了吃年夜饭。吃年夜饭依次来,一年一次,一次一个。吃年夜饭的日子,往往是杀年猪的时候,或者是大年初一。这一天,准备年夜饭的人最忙。他们往往会在几天前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买烟,买酒,买粉条,买大料做配菜。猪杀了以后,大人们拔毛在门前洗,孩子们早已奉命去请叔叔伯伯。大家到齐后,年夜饭很快就上了,是猪肉片炒面。肉片有一片厚,在粉丝上闪闪发光,让人看一眼就流口水。吃完肉,自然要喝酒。这时,主人会把它们像席子一样提供给大家。葡萄酒是一种非常便宜的本地烧酒。一个小酒杯只有拇指帽大小。两三轮过后,已经有人喊“醉了醉了”,不再喝酒了。那时候一瓶酒就能让一个康人高兴,下了炕大家脸红脖子粗。

年夜饭吃了大概十年,后来不知怎么就不吃了。

1985,我们家在村里出了名。那一年,包括我,我的两个叔叔和一个表哥,我们四个人一起上的大学。虽然不是名牌,但因为是当年同一时间,所以在村里引起了一些波澜,被戏称为“四秀才”。

由于这种良好的氛围,更多的人后来上了大学。在我这一代和我们下一代,至少有十几个人上大学。

我这一代有二十一个堂兄妹。由于年龄的差异和人数的众多,两人的亲密度不如从前。说到下一代,有些人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只有当有人有丧签(即讣告,阴阳师写在一大张纸上以示亲友,常贴在一个分离的门板上,上面有死者生平和子女的内容)时,大家才一一核对号码。这时候大家难免有点心酸,一边查号一边自言自语:“哎呀,老二是谁啊?这宝宝都长这么大了?”

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