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旬邑散文
我翻过三条深沟,来到了这片孕育了插花夫人的神奇土地。库淑兰大妈拿着织单坐在炕上,我和她只隔着一张小炕桌。老人穿着一件破旧的蓝布短衫,稀疏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在脑后扎成一个圆发髻。他的身体优雅干净,干爽整洁。我尽力顺着她的目光,试图从她们身上读出点什么。但我面对的不仅仅是蜡像,更是一座无人攀登的艺术高峰,不仅仅是半个世纪之后。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人,包括我,都无法深入她灵魂中的艺术天堂!
洞穴的简单布局还原了她当时家的场景。炕墙上贴着报纸,炕围上飞着蝴蝶,牡丹富贵,印章花简单。墙上没有歌剧剧照和名人画像,全是她的剪纸作品:繁花繁叶的大丽花,端庄奢华的剪花小姐,枝叶翠绿的白牡丹。当然,最引人入胜的还是窑顶到脚下的一万多只红青蛙。他们都昂着头,踢着腿,游着泳,显示着他们昂扬的生命力。
在这样神奇的艺术氛围中,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童年。当孩子们看到新生儿时,他们都好奇地问:“你从哪里弄来的毛娃?”老奶奶无一例外地笑着说:“是奶奶和你妈妈从有树篱的涝池里弄来的!”“为什么要在涝池里捞婴儿?在这里,我开悟了。原来,不仅“蛙”谐音,而且青蛙产卵多,蝌蚪的形状与人类精子的形状非常相似。而且青蛙在水中欢快的跳跃,呱呱的叫声,充满了生命的张力,符合人类几百万年来生生不息的愿望!
徜徉在库舒兰艺术作品展厅,我目瞪口呆,惊叹不已。作品内容是熟悉的花草树木鸟兽,但都是万物之灵,表现出几分陌生和仙气。花瓶里开着一朵菊花,花朵艳丽,绿色深浅不一。是我们家房前屋后开的菊花!然而,它比现实生活中的菊花更具异国情调。菊花有许多颜色:红色、玫瑰色和粉红色。花骨都是朱砂的一点点“绛唇”。花瓣周围,无一例外地有一圈粉绿色。仔细看花瓣的形状,像爬行的毛毛虫,围绕花心排列成太极图,使花朵像旋转的风轮一样在风中旋转。那个花瓶,大腹小脚,稳稳地立着。当然,最有想象力的是花瓶的两只耳朵。传统瓷器的双耳都是云状,只有库淑兰老太太花瓶的双耳是两朵菜花蛇花,灵动可爱。一对可爱的孩子,一个穿着长袍马褂,戴着官帽的男孩,一个穿着羽冠长衫的女孩,喜气洋洋,提着花篮来赏花。“织一篮花,织一篮花在南山上,南山开满红牡丹……”菊花被蝴蝶和云朵环绕,整个画面色彩斑斓,构图饱满。《菊花》这部作品是由大师1986创作的。三十年过去了,作品的艺术魅力没有失去半分。
多美的名字“梨树靠白墙”,让人遐想。五毒虫的形象夸张,但你爱不释手;度过12月有着鲜明的特色。库舒兰老人割下的葡萄,不是一颗一颗平淡无奇的,而是一颗一颗分开的,像个梨子,硕大无比,果肉透明,葡萄籽清晰可见。11月的柿子红得满街都是,更显热闹。老人库舒兰观察生活细致入微,表情大胆夸张。
最让我着迷的是大师剪刀下的农民生活,幽默,真实,生动。旬邑唢呐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有着深厚的历史背景和广泛的群众基础。旬邑人的唢呐震天响,奏出他们的喜怒哀乐。在库舒兰的作品中,两个男人互吹,如痴如醉,八仙桌上的茶壶里香气袅袅,桌下的黑猫入迷,头顶的灯泡一闪一闪。老人剪纸时,边剪边唱:“都娃,都娃!两个号手吹唢呐,结婚埋人,婚丧嫁娶缺一不可。”神秘的歌都是脱口而出的。她剪纸没有草稿,想着剪就剪,歌都是即兴的,歌词朗朗上口。那个“喂猪”长着黑色的猪毛,多了点聪明,少了点傻气。一男一女为谁在干喂猪的脏活而争吵。老婆嘴尖:“我的猪宝宝比你大,比你壮,到时候我吃。”清水对我的心恨水冰。苍天之下,不会说阳寿只剩两个月了。“整部作品充满了乐趣。《我女婿秃顶尿床》里的瓜女婿,胯部有六条红线流下来,说明他一直在鞋面上撒尿。歌词和谐押韵:“绣花鞋,不管是什么盒子,都是媒人卖给我的...“这个搞笑的剪纸让你笑,让你的瓜女婿到家。让你哭,哭过去无数女人的不幸婚姻...
这是一部引人入胜的作品,但她的创作者Ku·舒兰的一生却很坎坷。她心灵手巧,嫁给了一个重男轻女的孙子。她那么爱孩子,上帝一辈子都没有给过她一男一女。黄土高原上那个迟钝的孙姓男子不知道他身边的女人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东方的毕加索。老人锤子般的拳头无数次雨点般砸在这个恶业女人身上。库淑兰老太太说:“老头子打了我一辈子!”看到这句话,游客不禁潸然泪下。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女人都有同样的命运:“三天不打,就去屋里揭瓦。”“光着身子,卖芝麻糖,却打不过老婆。”“打它的媳妇的脸!”挨打是无数农村妇女的家常便饭。
然而,艰苦的生活并没有在她的作品中留下任何灰色的痕迹。插花的女士婀娜多姿,回娘家的女人骑驴微笑,出门倒酒的男人感人至深...为什么苦涩的生活没有压垮他们,反而让她激情勃发,创作出无数瑰丽的作品?
我很疑惑。
走在旬邑县城,虽然是周末,但处处都能干净整洁。塬上,玉米地的绿色纱帐密不透风,苹果园的果实在套袋的呵护下茁壮成长,新翻的麦茬地松软平坦...迷人的田园风光,展现了这里农民扎实细致的关怀。
今天,我们在这里参加王新民土桥镇双胞胎孙女的满月宴,婚礼就在这里举行。王老师和爱人都是退休教师,女儿已经在安定居,儿子儿媳都是国家公职人员。全家都有固定收入,但一家人还是马不停蹄的工作。王先生60多岁了,在照看几亩果园。他一有时间就打开电脑创作民俗,几乎每周都能在报纸上看到他的作品。他编著的《旬邑民俗》资料翔实,形象生动,令业内人士惊叹不已。拿起锄头。他是一个农民。摇动笔。他是个作家。放眼望去,这座小城有很多文化人:有粗犷豪爽的农民泥塑人马文化,也有耳背略聋、思维敏锐的作家。且不说一群穿着便衣的老人,提着毛笔或边舞边写,或看着筋骨,钻进了木头;一堆老太太拿起手中的剪刀和针,或绣或剪,或刻或画,一双鞋垫,一个裹着龙凤的肚皮,都是独一无二的手工艺品。
转到旬邑人,开头是阳光浪漫的旬邑人:“旬邑是座古城,有山有水。绿屏挂月,水长流……”一篇四字骈文,将旬邑古史一一讲述。很多旬邑人写“旬邑人”二字,手里都是羊毫。不同的是字体和对旬邑大地同样的深爱!
在马文华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我有着和当年菩提树下的释迦牟尼一样的顿悟: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从处女姜媛,从巩留为先人开疆拓土的时候,到今天,每一个留守或外出谋生的旬邑人,都继承着先人的品质,血管里流淌着勤劳、朴实、脚踏实地的基因,骨子里坚守着追求美好生活的梦想。他们在代代相传的艺术作品中表达和发扬他们对美的憧憬!
已经去世的Ku·舒兰曾用一双小脚挑着一百多斤的担子,高兴地说:“挑个担子,扇扇风,比坐轿子骑马还轻。”她拿起剪刀剪了一天,不吃不喝,什么都不管。我相信,像库舒兰这样坚忍不拔、兢兢业业的旬邑人,会用自己奇妙的双手和智慧,让平凡的生活变得更加幸福美好!